二郎最是爱凑热闹,见到他们这些人的架式,早就心中痒痒,此刻他正一边上前,一边伸过头,探头探脑地朝各个儒生的席前白纸上看去。闻言,他转过头来冲着那青年一笑,“我在家中行二,兄弟可以叫我二郎。”
转眼,二郎已把十几个儒生几上的纸帛全部看了一个遍。见全都是空纸,他扁了扁嘴。转眼看到那正朝着自己横眉瞪眼的国字脸青年,他嘿嘿一笑。一个箭步冲到那人面前,伸出手,二郎大赖赖地搂着那人的颈,侧头朝外面的洛河看了一眼后,他转向搂着的那人,也不顾人家身板微僵,脸色微寒,他径自笑逐颜开地说道:“兄台,你做事可真够绝的。这么大的北风,这么冷的洛河边,连根树毛都秃了,你还逼着他们写诗赋?这招我喜欢,赶明儿我也用一用。诶,难得遇到一个这么让我一见就心喜的主意,我们来结义好不好?”
二郎强行搂着的那人还没有开口,一侧,一个俊逸青年大笑道:“有意思!诶,你小子是哪儿蹦出来的?胆子可真够肥的?”
二郎一阵挤眉弄眼,“我今天才到洛阳呢……”
他还没有说完,另一个青年冷笑道:“这位小郎君,这般戴着纱帽遮遮掩掩有什么意思?取下来吧,让我等瞻仰瞻仰。”
这‘瞻仰瞻仰’四字一出,几个青年都是一阵大笑。
二郎似是这时才记起自己还戴了纱帽。当下也是哈哈一笑,笑罢,他信手把纱帽摘了下来。
这纱帽一摘,几个青年都是睁大了眼,一人啧啧连声中,另一人笑道:“没有想到是个这么俊美的小郎。”“小郎不错,怪不得要戴纱帽了。喂,马兄可不喜好男色,你还搂着他做甚?”
二郎连忙眉开眼笑地朝着国字脸青年说道:“我倒忘了还搂着你呢。”说罢放开了他。
这也是会忘的?那国字脸的马兄翻了一个白眼。不过二郎的长相实在是俊美难得,让他无法心生恼意。
放开那人后,二郎四下看了一遍,自个从角落里搬来一副塌几,把它摆在四个青年中间后,二郎笑逐颜开在说道:“各位兄台,你们继续继续。”他一连两个‘继续’,那手舞足蹈的样子,果然是非常想他们继续下去。
被他这么一闹,此刻他还特意把塌几摆在中央,笑眯眯的眼睛都成了一条线,完全就是看戏的模样。这叫他们怎么继续得了?
那一直站着的青年翻了一个白眼,“你小子胆子可真够横的!”确实是太横了,简直是横得理所当然!而且看这派头这架式,简直比他们还更有底气。这人要不是真愣,不然就是真个大有来头。
当下,那青年瓮声瓮气地说道:“你小子报上名号吧。”
“真名吗?”
“废话,不是真名难道还是假名?”
二郎摸了摸头,他实在是俊美讨喜,这个动作做出,都透着几分可爱。摸着头,二郎烦恼地说道:“可我大哥不让我报出真实姓名。”
说到这里,他见几个青年脸色不好,他啃着大拇指欲言又止了一会后,尴尬说道:“我母亲说了,如果有人非要问我的名号,我可以说自己姓卢,排行老二。”
这是什么话?
几个青年哭笑不得,可看到眼前这美貌少年尴尬的模样,他们又有种自己再要追究,那就是顽固不化的为难眼前这个可怜少年的感觉。
就在他们无奈摇头时,一阵脚步声传来,转眼,一个太监尖哨的声音急促地传来,“马家三郎可在?太子妃有急事相召。”
那马姓青年刚刚站起,那急步冲进来的太监一眼看到另外三人,当下尖着嗓子殷勤笑道:“咱家正在愁着,要四赶着寻到几位郎君呢。没有想到你们都在啊?甚好甚好,陛下有召,随咱家入宫吧。”
就在几个青年连忙站起,笑着与那太监寒喧时,站在一侧的二郎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了几转:这几个人要入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