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纠结的想法,也不过是转瞬划过九厚的脑海,与此同时,他的身子朝对面静静矗立的小衣橱方向略去。就是那里!那儿是个藏身的好地方!嘴上喊道:“薰池,这橱借大爹爹躲躲!”
“哦……不过……”
不等薰池提醒,九厚已经略到橱门前,双手同时拉开左右的橱门。欲纵身进入。结果,“嗷——!”一声惨叫,九厚重重跌落地上,大字状摔了个狗吃屎。而那橱门被里面的吸力一吸。立马合得严严实实。
薰池扶额,不过,里头有人。
九厚惊讶,这是怎么回事?!快速揉了揉胸口,好疼。不过东岳究竟是东岳,横遭如此变故,也能反应奇快。虽没看清是什么东西把他踢了出来,但身子利落在往地上一滚,不再留恋衣橱,瞬间就滚进了薰池的床底下。
不管是什么东西踢了他,带危险解除,他定要讨回来!
将将藏好,外屋的门又被人推开。
这回进来一个白色的身影,悠哉飘到薰池床前。薰池心里已经有预感,来者会是何人。于是桑枝入目的第一画面,就是薰池安静地躺在床上。被子盖得严实,一动不动。只有眼睛贼溜贼溜打着转。她看到桑枝惊现,也没有一丝诧异的神色,裂开嘴,给了桑枝一个灿烂的笑脸。
桑枝呆了呆。“宝宝,你是不是被谁点穴了?”这躺得也太好了些,“还是被人下了什么迷药?”那脸上的笑容也太诡异了些,“快告诉二爹呀!”
“没有,二爹。我就是见着你高兴呢。”薰池顺势而起,去穿鞋。被三个神君如此一闹,她哪里还有躺在床上睡觉的心情。弯腰时瞧见九厚的半截衣角还露在床外头,不动声色帮他塞了回去,笑容满面复看桑枝。
南岳神君被薰池这么一看,淡定的脸色有点不稳,总觉得自家闺女目光里有些寒颤人,“宝宝,这些天没啥麻烦事吧?”边说边去给薰池把脉,生怕她被泰逢给毒坏了。
薰池任由桑枝摆布,心里想着:没料到她简单的一封千里传音,勾引来了三大尊神,还都不是当事人。便突兀地反问了一句,“二爹,我三爹最近可忙?”
“嗯?”桑枝听得浑身一抖,其实他也是今日偷看了季河桌子上的传音符,匆匆忙忙出的门。虽然身上没有九厚长岁那样的毒誓束缚,不过心里到底有些不好意思,“宝宝很想三爹?”语气略带受伤。
“倒也不是很想,就是突然想到就这么一问。”薰池笑笑,转了个话题,“二爹这次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与薰池说么?”
南岳和西岳比之前那两位靠谱许多,薰池脸上也严肃了些,巴巴儿望着如玉的桑枝。
桑枝清咳一声,凑过去低声询问。“前些日子我们派和山山神暂代金弥位置,他向来我行我素,在山院里可有对你做出什么无礼的举动?”问的还算含蓄,不像前两位一上来就骂人。
薰池也就一本正经地摇摇头,回道:“泰逢夫子占卜术甚是了得,能来五臧山院传授此道乃是我们弟子的幸事。他虽然有些不着边际,倒也没怎么刁难我。不过私以为泰逢山神的人品还需重新省估。”
“宝宝所言甚是,爹爹们做这决定也是考量再三,等到金弥伤一好,就命他回和山。为了以防万一,二爹今次来,给你带了些防身的宝贝,你记得收好了。”说罢,从衣兜里一咕噜掏出许多宝贝,放在里屋的书桌上。
那琳琅满目看得薰池眼花缭乱,随手拿起一个纸袋,打开一看,如同老鼠药。“二爹,这是什么?”
“这是南海迦南木上结的果子,把它们洒在房间里,迷香之类就熏不倒你了。”桑枝接过去,转身就要找地方洒。这东西洒在外面太明显而且打扫卫生时容易被当做垃圾,先走到薰池床前,在她枕头里塞了点。
回身,眼睛锁定在衣橱上,“这橱里倒也能撒点,熏着衣服,穿了也能起些作用。”便无知地走了过去,去拉橱门。
拉第一下,拉不开,“嗯?”
再拉第二下,仍是拉不开,“咦?!”
卯足劲儿,又拉第三下,依旧纹丝不动中。“宝宝,你这衣橱的门可是坏了?”
薰池笑而不语,正思索要不要暗示桑枝衣橱的真相,外室与内室阻隔的纱帘后头,响起一个冷酷的声音,
“桑枝,你看书已经看成睁眼瞎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