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雪实在是忍无可忍了。这些狗官,颠倒黑白,是非不分,她要是再不说话,真是能气死自己了。
刘御史扭头看向云雪,高声喝道,“放肆,朝堂之上,哪里有女人说话的份儿?乡野鄙妇,今日能到这朝堂之上,已然是陛下开恩了。还不闭嘴,当心将你打出去。”
云雪握紧了拳头,指甲扎的掌心生疼,她努力忍了下来。今日这是在朝堂之上,自己万万不可冲动,否则更是容易坏事。“陛下,当初之事,臣女才是当事之人,难道不允许臣女辩驳么?”
永徽帝点点头,“韩云雪,朕准许你当堂言讲,但是你若所言不实,定当重重惩处。”
“是,臣女遵旨。”云雪怡然不惧,清冽的双目扫了一眼这大殿内的众官员。
“陛下,诸位大人,小女子乡下出身,不读诗书,实在不敢与圣贤相比。郭巨埋儿,千古佳话,云雪惭愧,实在不敢相提并论。”
“云雪只知道,云霞乃是我亲妹。倘若我护不住妹妹,让妹妹甫一出世便夭亡,岂不是不悌?”
“母亲临终之时,嘱咐云雪,一定要将妹妹抚养长大。若是云雪不能护住妹妹,岂不是对母亲不孝?”
“祖父祖母一日之内,痛失儿子儿媳,伤痛之下,难免做出糊涂的决定来。倘若云雪不去反驳,一意曲迎,任由祖父母真的溺死妹妹,岂不是陷亲长于不义?那岂不是大不孝?”
“云雪并非圣贤,不敢做出仿效圣贤之举,更不能做不悌、不孝、不义之人。故而当日才出言违逆祖父祖母之意,一意相护幼妹。”
“诸位大人,难道诸位饱读圣贤之书,就是为了逼迫如同云雪这般的女子,去做那不悌、不孝、不义之人么?”
云雪一连串的反问,响彻在这大殿之内。清脆的声音,震荡着在场所有人的心扉。
大殿中,原本就有不少的官员对云雪的印象不错。这时,再听云雪的此番话,更是对云雪的机智十分佩服。这样的女子,倒是难怪沈鸿骏倾心了呢。
永徽帝更是面露微笑,点头不已。他就知道,云雪这丫头,从来就不会让自己失望的。这一番话,在情在理,占据了大义,一连串的反问,让人深思。
沈鸿骏看向云雪,眼中净是赞赏的神色。这是他心爱的女子,如此出色,如此不凡的女孩,如何能让他不为之疯狂着迷?
云霖同样用赞赏的目光,看向了云雪。他的大姐,从来都是这样的坦坦荡荡。
云雪看向了刘御史,还有那些个刚刚附和刘御史所言的官员们,“诸位大人饱读诗书,满腹经纶,还请指点小女子。”
刘御史哑口无言,任凭他平日口才再好,这时也不知道该如何说了。半晌才道,“长辈即便是有过错,也该好言想劝,如何可以出言顶撞?顶撞长辈,既是不孝。”他只能抓住这一点不放了。
云雪笑笑,“刘大人真是好脾气呢,倘若眼前有人要杀死你的弟妹?就不信,你也能好言想劝?诸位大人不若设身处地想一想?倘若诸位遭遇此事,难道还要柔声细语的去劝解不成?”
众人心中暗道,谁要是敢动我的弟妹,不杀了他全家才怪呢。
“尔等顶撞祖父母,被祖父逐出族谱,本就是事实。任尔如何狡辩,也抹煞不了这等事实。”刘御史气的脸上通红,大声说道。
“好男儿自当顶门立户,逐出家族又如何?难道我韩家的男儿,离了家族的荫庇,便不能出人头地了么?难道我韩家的男儿,离开了家族,便不能建功立业?难道非要做一个不事生产,只靠祖宗荫庇之人,才算是好男儿,真豪杰?”
云雪又是一连串的反问,却让在场的一众男儿,热血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