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
这夜来春雨,却连春风似乎也被侵染的寒凉了几分。
轻飘飘的雨,细细密密,似乎在天地间织了一张看不见摸不著的天罗地网。
今夜轮到叶子和值夜,虽然身上穿着薄袄,但是还是觉得有些寒意。
叶子和偏头望了一点金碧辉煌的大殿,照理说,皇帝是不应该息在这空荡了很多年的坤宁宫的,不过这几个月来,然而皇帝却偏偏……
他想起父亲深邃的眼睛和大哥的叹息,他跟大哥不同,他是家中的幼子,并不用继承家业,也不像大哥那样精于算计擅长读书,末了母亲托了祖父出面,为自己谋了这份前程入了御林军。
不过这样的天气,倒是让他些微的睡意消散了不少,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里有一丝微妙的不安。
‘呱。’
伴随着一声鸟叫,叶子和眯着眼睛看着一群黑漆漆的乌鸦受了惊吓一样振翅而飞。
谚云“乌鸦头上过,无灾必有祸”,乌鸦叫是民间最为人知的禁忌,传说鸦鸣兆凶、兆人亡,乌鸦到的地方,必有凶兆死亡。
叶子和急忙心中默诵“乾元亨利贞”七次后才睁开眼睛,就看见陈太医带着小药童从夜色里走了出来,引路的宫女挑着一盏白晃晃的宫灯,叶子和又眯了眯眼睛,却稍微松了口气。
除了陈太医外,引路宫女背后,还站着几个青年。
“见过三皇子。”叶子和想了想,上前行了一礼。
他身后的铁甲位们,也有些微妙的堵住了闻人德纯的去路。
华贵的黑貂披风,比起他年轻的时候,眉宇间的戾气似乎消散了不少,身躯却有些微微的发福,眼睛微微的凹陷了下去,眼中精芒闪烁,笑道;“叶三公子?”
叶子和道;“不敢当。”
闻人德纯咳嗽一声,“父皇已经半个月没有上朝了,我心中惦念,想要拜见。”
叶子和看向闻人德纯,他的脸上,还带着笑意,但是他野狼一样的眼睛,却已经落在了安静非常的大殿上。
他看了一眼闻人德纯身后黑衣劲装的男人,拱了拱手:“万岁曾有旨意,这段时间静养身子,不见外人,若有违者,定斩不饶。”
闻人德纯一双狼一样的眼睛默默的看了一会叶子和,叶子和在他的注视下,却忽然生起了一点压力。
“是父皇的旨意,还是……老七的意思?”
闻人德纯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沉重。
叶子和心中蓦然一惊,后退一步,手中握住绣春刀的手一紧,叫道;“七皇子这是何意?”
闻人德纯眼睛一眯,一丝光芒从眼中掠过,“我能有何意?我不过是想见见父皇而已!父皇最近身体虚弱,做儿臣的,本来不应该让他劳心劳力,只是若是有人想趁机将父皇蒙在鼓里,做出一些大逆不道的事情来,德纯也顾不得脸面,只能做一次魏征,当一回伍子胥了,为了父皇,我这名声性命,又有什么舍不得的?”
说的便上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