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素微是见过凌慎之的,见他年纪不大,却极为出众,心中倒是欢喜,不愧是白蒹葭的儿子,倒是将凌绝尘又选择性的遗忘了。
她又跟白蒹葭商量了一些细节,她虽然决意要请闻人乐节赐婚给桑朝歌,这孩子意外得来,倒是一条后路,若是一个女儿,却也是更好不过了。
说到孩子,闻人素微眼中倒是有几丝柔和,不过很快就按捺了下去,于情于理,她都不适合将这孩子带在身边。
又将自己的筹划对白蒹葭说了一番,最后从怀里取出一个玉佩。
却是一条竹叶青的样子,甚是狰狞,不是京里惯常有的样式。
闻人素微淡淡的道;“这个玉佩是桑朝歌那日留给我的,你将她放在孩子身上,只说是捡到他时便带着的,日后便从这玉佩上着手。”
白蒹葭将东西接过来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阵,道;“这是岭南那边的东西。”说着便小心的收藏好了。
闻人素微嗯了一声,道;“我倒是跟你一个法子,定个日子,寻个别庄上去避避暑也好。”
这京城如今也是什么都有。说着闻人素微便从袖子里取出一个小小的红木匣子,不过巴掌大小,很是轻薄,上头却有一把小小的银锁子,她伸手将头上的一只玉兰小簪取了下来,轻轻插进锁孔里一扭,打开只见里面放着三封书信,旁边放着一支断裂的冰种飘花芙蓉玉簪,跟白蒹葭一一指过,道:“这三封信,一封是给孩子的,一封是将来给我皇兄的,还有一封……”她顿了顿,道;“到时候和这簪子一起给他吧。”
白蒹葭点了点头,心中暗自琢磨了一阵,眼看天色渐晚,闻人素微一双眼儿还肿着,她跟闻人素微长这么大,除了当初母亲和先后去时,也是头一回哭的这样厉害,又抿了抿唇,跟闻人素微说了两句话,两方商议已定,闻人素微方才取了银铃,轻轻摇晃,红榴的声音从外头传来。
白蒹葭担心的看了一眼闻人素微,见她却忽然又冲自己笑了一下,心下不由安慰自己,比起雪胜衣当初无依无靠,远在她乡,素微虽然也是远嫁,但是看她图谋筹划这样久,日子总能自己过的不错的。
素处以默,妙机其微。饮之太和,独鹤与飞。犹之惠风,荏苒在衣。
阅音修葟,美曰载归。遇之匪深,即之愈希。脱有形似,握手已违。
她心中难过,先后当初以冲淡中取二字给闻人素微,只盼女儿过着阅音修葟的美好生活。
闻人素微也如先后期待的一般,年少时候起以一种冷眼旁观的姿态,看着这红尘间的纷纷扰扰,她的身份,本来让她可以一直这样下去。
结果闻人素微还是选择了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却没想到闻人素微从小风雅至极,冰清脱俗,最后还是要回到俗世中来。
白蒹葭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安慰自己道,无论如何,总比前世闻人素微早早死在了深宫里好,虽然这样想着知道是自欺欺人,但是仍然打起精神,将那匣子收了起来,闻人素微也将那开锁的簪子交到了她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