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胜衣见白蒹葭顶着一个肚子还跟自己说了半天话,心中愧疚,想了一阵,便不提闻人素微的事情,倒是问白蒹葭端午用的东西准备的怎么样了。
白蒹葭道;“这家里的事情都有慈姑操持着,我左右无事,就是给两个孩子打些五色络子求个平安罢了。”
她眼睛却陡然一亮,道;“说到心灵手巧,衣衣你却是最好的了。”
雪胜衣最为擅长打各种络子,当时在宫里太皇太后都是夸奖过的。
雪胜衣急忙让人将东西取了上来,她心思灵巧,手上更是轻巧,转眼已经打了两个结。
又跟白蒹葭说了会话,用过了晚饭才走。
不日已经半隐退的白阁老就进了宫,先跟太上皇下了一盘棋,又吃了一碗刚送上来的新茶。
最后皇帝来探望太上皇身子的时候,太上皇正在那里跟白阁老说话。
皇帝倒是又生了一场气,不过这次只摔了两个杯子就算完了。
再过了两日,皇帝就下了旨意,说九公主最近身体不适,遣了去江洲的一处院子里养身,因恐九公主在外思乡,令其闺中密友凌白氏同去陪伴。
那圣旨笔触华丽,语调委婉,乍一看是对九公主的一片爱护之心,但是落在有心人的眼睛里,又想起当初九公主惹怒皇帝的事情来,心中倒是将两件事情挂上号了,心中也未免有些惴惴,想着那白阁老一世英名,怎么老了反而做出这种事情来。
有心想要去白家探探风声,结果白阁老一从宫里回来,就说是病的厉害,连床都起不了了,白家又闭门谢客了,白大学士当场就请了旨在家侍疾,就一个白抒怀,也是脸色沉郁,上朝不说话,下朝不吭声,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他平时虽然也是沉稳持重,但是这种你问他十句他回你一个笑脸,最多再回一句下臣还忙着回家侍疾的话语也是以前没有过的,倒是传出话来,这白家只怕是惹了新帝的怒气,要失宠了。
如今见九公主离了京城,还是白蒹葭作陪,这前朝后宫,说起来也不过是看君主的恩宠,所谓恃宠生娇。
一来觉得是九公主只怕在皇上那里失宠了,二来则是这凌绝尘或者白阁老的行事,只怕也有什么不太适合上头那位的心思。就不知道到底是因为白阁老的缘故还是因为凌大将军的缘故了,但是也有可能是两个都不太好了。
比起前些日子争的脸红脖子粗,整个朝堂都随着这似乎与朝堂毫无关系的一道旨意安静了下来,只是这看似安静的背后,到底有多少漩涡汹涌,就算不清楚的人,也能嗅到那中间隐隐约约的味道。
“外祖母。”姬瑶琇脸色苍白的看着眼前的辅国公老太君,老太君爱惜的摸了摸她的头发,虽然在立春的及时救助下保下了一条命,但是也在姬瑶琇的身上留下了一条不小的伤疤,对于女儿家来说,也是要命的,这些日子也吃了不少药,各种补品也是流水一样的上,只是却吃的不多,姬瑶琇的一张小脸,却仍然白的跟纸一样。
想到白蒹葭,老太君看了一眼案头的那一盆白牡丹,这书生捧墨一送来,姬瑶琇一眼就爱上了,自己因为她的身子不方便,便特意将这花养在了她的闺房里好让她可以时时欣赏。
“凌夫人她可有回话?”姬瑶琇脸色苍白的问道,只是双眼却隐隐泛着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