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澄江分析过,现在的闻人乐节,最需要的就是一把刀。
澄江血案,不仅仅是一场他的复仇,也是一场让新帝将某些人从位置上拔除的借口。
他甚至已经做好了准备。
叶澄江早已经分析出,最适合自己的道路,就是酷吏,酷吏升迁是极快的,虽然注定不会有好下场,但是只要能为家中复仇,又能以严刑峻法镇压不法之徒,即便是死无葬身之地,他也无怨无悔。
他手上有自家的冤案,也有证据,也有才华,只要将这证据交到新帝手上,惊天一案下,只要新帝肯让将自家的案子翻出来,这事情就成了六成。
这叶家申冤案只要做的漂亮,他就能引起新帝的主意,达成自己的目的。
可是……酷吏这个名声,却不由得叶澄江不惊。
他虽然下定了决定,但是对于有些事情,若是没有人点拨,也不会想到这史书上的事情。
而且前世的时候,他也是澄江血案后,行事越发决绝狠辣,小小年纪却磨练的跟冷玉冰石一般,一副铁心肠也是千锤百炼的铁,即便是想要回头也晚了,不过白蒹葭却很清楚,前世叶澄江这样下去,酷吏列传上的名字,是少不了的。
现在他的心智还没有冷硬到那种地步,听白蒹葭这么说,想到若是在史书上留下骂名,哪怕只是随便的一笔,也不由感到惊恐不安。
看着叶澄江的表情,凌离儿皱了皱眉,她虽然觉得这人一脸苦大仇深,一副心怀不轨的样子,但是听母亲和他说话,却也隐约知道这人身负血海深恨,倒是不那么嫌弃他了。
她想了想,拉了拉白蒹葭的袖子。
白蒹葭平静的看着眼前的叶澄江,淡淡的道;“叶公子,若是想要为叶大人申冤,蒹葭虽然不才,但是也或者能帮忙一二。”
叶澄江神情阴霾的看着白蒹葭,“凌夫人……你为什么帮我?”
他也是极聪敏的人,那里看不出来白蒹葭这般说话做事,倒是大多都是为自己考虑的。
白蒹葭这样富贵清闲的女子,怎么会莫名其妙的说出要帮自己的道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白蒹葭看着一脸警惕的叶澄江,就好像一只炸了毛的兔子一样,倒是偏了偏头,道;“不是帮你。”
她顿了顿,看向窗外,这院子里种着一颗杏花树,正是开花的季节,满树的红红白白斗精神。
“当年我既然跟叶家姐妹有些缘分,便不能看着你年纪轻轻就走上了一条不能回头的路。”她十年前用了叶家姐妹的身份,十年后也靠着叶家姐妹才将遗忘的素问想了起来。
叶澄江抿了抿唇,只感觉喉咙一阵干涩,几乎说不出来话。
蓦然眼前的女子却又嫣然一笑,道;“你若不是有事情找我,又何必藏在我的马车上。”
她姿容端丽,此时一笑,却让叶澄江一阵恍然,只觉得这素衣女子眉目之间,却似极了自己的姐姐。
他微微一怔,摇了摇头,定了定神,定睛一看,却跟记忆里的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