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洗,一灯如豆,将那晦暗之间的青年,衬托的犹如谪仙一般。
修长的手指按在琴弦上,似乎随时都会发出一声裂锦之声。
他一生,摸过的刀枪棍棒,见过的刀剑利刃不知道有多少,唯独这琴棋书画这些东西,见得不多。
就像凌离儿说的,别说房间里挂什么图了,凌离儿所说的黄大家到底是谁凌绝尘也是不知道的。
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凌绝尘专注的看着手指上的琴弦,感觉一股熟悉感传了过来。
他脸上,陡然色变,然后从来不动如山的青年,脸上瞬间涨红的跟凌小满一般。
凌绝尘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同手同脚的走回床上将人抱进怀里的,甚至第二天一早被人叫醒的时候,他还是有点恍恍惚惚的,看着面前的女子笑道:“想不到今日相公也贪睡了。”
他才回过神来,下意识的瞥了一眼窗下,只见昨夜那把琴还静静的躺在那里,如今天色大亮,那无名琴的式样、甚至琴身上的花纹都看得一清二楚,更因为如此,就更加熟悉了。
凌绝尘飞快的将眼神收了回来,看了一眼白蒹葭,见她已经换好了衣裳,头发也梳了很端雅的元宝髻,因为是准备见凌老夫人的缘故,只穿了一身月白色的袄裙,跟头上的蓝黄玉点翠镶嵌绿松石抱头莲相映成趣。
见他行来,白蒹葭倒是一笑,将早就准备衣衫取了出来,是件羽蓝色江绸春衫,凌绝尘倒是没见过,不由望了一眼白蒹葭。
白蒹葭抿嘴一笑,道;“相公试试,合不合身。”
旁边似绮笑吟吟的道;“这可是夫人亲手为将军做的呢!”
凌绝尘方才发现白蒹葭背后还跟着两个小丫头,皱了皱眉,道;“你们下去吧,我自己来。”
似绮似纹看了一眼白蒹葭,见她点了点头,便悄无声息的下去了。
凌绝尘又看了一眼白蒹葭,道;“我自己来。”
白蒹葭眼眸一转,道;“相公嫌弃妾身笨手笨脚服侍的不好吗?”
见她攥紧了衣服不肯放手,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凌绝尘皱了皱眉,道;“你自然是好的。”
“既然妾身是好的,那相公你就让妾身服侍你吧!”白蒹葭眼波流转,道;“相公!这拖拖拉拉的,可不是你平日的行事。”
凌绝尘无奈的摇了摇头,按捺住自己朝着窗下看去的冲动,只将自己充作没有知觉的人一般,让白蒹葭给他将衣服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