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木笑眯眯地看着大郎和铭哥,胸口仿佛被温水漫过了似的,暖暖地,湿湿地,嘱咐了一下让他们不要跑远,转过身去看自家的田地。
这是她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田地,以前虽然来过几次,都是在给安举人上坟的路上经过,倒没有仔细的停下来看过。这一百六十亩麦田在何老三一家的照料下长势良好,深绿色的麦叶挺拨着身躯,生机蓬勃,几乎看不到几棵杂草。
顺着深绿色的麦浪往远处看,只见有几个人正在弯腰锄地,不时往后背的竹篓里扔杂草。
“这田耕的很是用心啊!”安木夸奖道。
何老三得了夸奖,一张老脸涨的通红,双手互搓不想说些什么,可是嘿嘿了许久也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那边是甚?”安木指着田垅边不远处的一个小土丘问道。
“那就是咱家的粪池!”何老三骄傲的回答。村中也就只有安举人一家自己建得有粪池,其他人家都是随用随捡,根本不懂得沤肥。就因为安家上的全是熟货,产量是村子里最高的。
安木又往前走了走,便闻到了一股骚味和热度,知道这是肥料正在发酵中产生的热量和味道。
“这些肥料一年能卖几个钱?”安木仔细研究了小丘的高度后问道。
“一季能得十几贯,一年下来怕不得三十来贯。这个粪池倒是比种粮食划算多了,两亩地也出不了这么多产出。咱家的池子那是用的密法,一般人轻易学不会的,我家每次来翻时都是夜里,不敢让人学去。”庄稼人的天性就是喜欢粮食,连带着对能给粮食增产的肥料也是喜爱。一提起这个粪池,何老三就挺起了脊梁骨。
安木笑了笑问道:“这些天,县城里的倾脚头还往家里送货吗?”
“咱们家是固定的两家来送,隔五日来一次。因前一段家中的变故,这两天才又来送!一桶是五十文,往往他们一车就送十几桶过来,到下月初结帐!咱们一桶能造出十几担来,一担可卖十文。”
“这个东西的利润也不少啊!”安木心想自己的眼光果然不错,这个生意倒还真是一个赚钱的行当,就是说出来不雅观罢了。
“我想沿着这个粪池盖两个小院,里面多要几间房,再把外面的这条小路清扫一下,好方便人过来。”
“盖房子做甚?粪池我家小子在看着,到天冷时多盖床被子便足。”何老三听到安木要盖房子,还以为是她担心看粪池的人受冻,连忙声明自己的儿子不怕冻。
安木笑了笑,“不是盖来让人住的,是准备盖好之后让人如厕的。”
“啊……”听到安木的这句话,几个人统统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