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要你怎么样。”邵璟长叹一声,将田幼薇紧拥入怀,“我只是恨自己无能罢了。”
田幼薇很用力地推开他:“若你有能,你要如何?”
邵璟有些吃惊于她的态度,他很小心地观察她的表情,她微抿着唇,很固执地看着他,仿佛追着大人要答案的小孩子,不得到想要的答案誓不罢休。
邵璟轻拍她的发顶,轻声说道:“不如何,只要你好好的就行,什么都没你好好的更重要。”
田幼薇仰着头,死死盯着邵璟的眼睛看。
直到眼睛泛酸,她才相信他说的是真话。
她突然间很委屈,抱着邵璟就哭了,哭着哭着,还把眼泪鼻涕一起擦到他胸前。
“……”邵璟被她哭得手足无措,试探着哄她:“要不,你别去了?我养你?”
田幼薇没反应。
他就换了个说法:“或者把咱家的窑场重新开起来,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你是不是傻?和钱过不去啊!”田幼薇打着哭腔回了一句。
“那,你歇几天再去窑场?”邵璟拿出一方雪白的丝帕盖在田幼薇的鼻子上,想要帮她擦。
田幼薇终于拾起一点羞耻之心,接过帕子下了床,躲到屏风后头把自己收拾干净。
邵璟听着屏风后水流细细地响动,心神慢慢安宁下来。
他听见田幼薇瓮声瓮气地说:“好,你去帮我请假,请三天,不,十天!要将作监朱大人去骂李达,狠狠地骂!我还要你收拾刘大奔,叫他看到我就双腿发抖。”
邵璟顺着她的意,说道:“好,请十天假,把李达的位置腾给你坐,把刘大奔打成刘大瘸!”
田幼薇“嗤”的一声笑了,吹出一个清亮的泡泡。
她尴尬地擦去,幸好邵璟不知道。
半晌,田幼薇从屏风后走出来,诚恳地道:“阿璟,我不是有意要喝醉,而是情况特殊,我不得不喝。”
邵璟摆手:“我已知道经过,但我还是不赞同你的做法。白师傅是为了你,你却亲手将自己推进危险的境地。
你有没有想过,倘若万一……此刻此地,你将面对怎样的困境和痛苦?还有我……我会生不如死。
不要太过好强,该示弱的时候必须示弱。我知道你要说,你是白师傅的弟子,他待你那么好,你也得护着他,但你得权衡斟酌这中间的利益得失。”
田幼薇讪讪的:“我想着还有小虫,也没想到他会在那个时候过来。”
“你的意思是说,你要把自己的性命安危交给别人和运气?”邵璟严肃起来:“你是这个意思吗?那么,咱们可以再死一次了。”
后面这句话有些重,田幼薇的呼吸急促起来:“我……”
邵璟打断她的话:“倘若你还要这么想、这么做,不必再去官窑了,大不了我多跑几趟多挣些钱养活自家窑场给你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