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且还要往后看,这个陈贵嫔只怕还有更大的用处。”徽瑜柔声一叹,不知道是不是她多想了,那日大家聚在陈贵嫔的寝殿,皇上抱着昭姐儿,听到陈贵嫔小产时那淡淡的神色,以及高高举起轻轻落下的举止,不管怎么去想这事儿都是在是太奇怪了。就算是宫里面并不看重未出生的孩子,但是一个十分得宠的妃子小产,这事儿就不是小事儿。但是涉及到几位王爷家的孩子,尤其是昭姐儿太显眼,雷霆之下倒是好像因为昭姐儿受伤皇帝震怒这才发作小产的陈贵嫔。
如此一来昭姐儿就实在是太露脸了,徽瑜并不喜欢这样。孩子太小,若是福气太大总归不是好事儿。亏得后头皇帝只是封了昭姐儿一个封号并无封地,这才让昭姐儿不那么显眼了。但是女儿是不显眼了,但是姬亓玉又显出来了。
宁王一系在这一回的较量中一丝好处也没沾着,反而因为陈贵嫔依附着德妃得宠备受非议,实则已经是落了下风。
皇帝翻云覆雨之间,京都被宁王营造出来的优势,似乎一夜之间重新颠倒了,那他究竟是要做什么?
徽瑜无解,而且看着姬亓玉的样子压根就不相信她的分析,她也实属无奈。毕竟他们父子这么多年隔阂已深,很多事情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消融的。就如同此时徽瑜心里的怀疑也只是怀疑,但是又拿不出真凭实据,想要让姬亓玉认同难度挺大。这事儿放在自己身上,如果跟亲爹一辈子都是生疏的,忽然之间别人告诉他你的亲爹可能在为你做打算,大约自己也是不会相信的。
相信别人的嘴,不如相信自己的眼。
姬亓玉并未把徽瑜的话放在心上,他在宫里长大,圣上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可比徽瑜清楚多了。他倒觉得皇帝这样做,反而是把他加载了火上烤,亏得昭姐儿不打眼,不然他是真的要急了。
“天也不早了,早些安置吧,明儿个又有好些事情要忙。”姬亓玉起身去更衣,浑然没当回事儿,步履潇洒的进了净房。
徽瑜看着他的背影幽幽一叹,揉揉额头,她心里那种古怪的感觉一直消弭不去,想起那日皇帝的神色,这几日总在自己眼前一直晃啊晃。因为当时昭姐儿在皇帝怀里趴着,所以她注意力格外的集中,皇帝有几次的神色她都放在眼中,当时不觉得有异,现在越想越觉得可疑。想要跟姬亓玉商议,可他又被皇帝伤的深了一点都不相信,接下来可怎么办?她能商量的人除了姬亓玉之外,这样的话跟谁讲都不好开口的。
姬亓玉沐浴归来,转过四季景的檀木雕花屏风就看到徽瑜支着脑袋,皱着眉头,一双眼睛带着几分忧虑不知道在想什么。想起徽瑜方才的话,他就有些想要笑,又看她愁眉不展的模样很显然还认为她的想法是正确的。徽瑜很聪慧,但是却并不了解皇上的人,那样的人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就算是真的做了,也只会为了他自己喜欢的儿子,而他不过是被他冷落无视的一个,为他着想?这可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姬亓玉走过去将徽瑜抱起来,与其让她胡思乱想,还是做点别的吧。
中秋过后,京里被这一连串的封赏搅得风起云涌,难得的是宁王一系格外的沉得住气,就是信国公那样的脾性都没能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来。随着姬亓玉得封亲王,首先就是王府的规制小了,要把现在的王府扩建为亲王规格,首先就是要将周围的住户迁走,腾出地方盖房子。
为了不让徽瑜多思多想,姬亓玉就把这事儿仍给徽瑜去管,手里拿着扩建后的图纸给徽瑜看,还问她,“你喜欢什么样的布置都先规划出来,到时候建起房子来也能更顺当一些。这边扩建之后,你若是喜欢湖不如在家里挖一个,再在周遭重些喜欢的花树,盖一座八角亭,夏日坐在亭中正好纳凉,省的天热了京里有事儿不能去玉澄园连个消暑的地方都没有。专门辟出个地方来给你种几颗葡萄树,搭上架子,葡萄架下置上石桌石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