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天顺跟见了鬼一样,惊悚地望着这一幕。
卿师的强大,他是无比清楚的。
哪怕比起那号称渭水第一高手的大哥,那如今正在州府的黑水帮的大当家,卿师也仅是逊色半分而已。
关键是,他如此年轻,又是从那地儿出来的。
所以一开始的时候,铁天顺压根儿就没想过卿师会输。
但仅是过了两三招,他人就绷不住了。
——那无比强大的卿师竟像条死狗一样,被那摘头恶鬼摁在地上打!
另一边,被余琛一脚压在地上跪倒的卿师,最大的感受不是血肉之躯上的痛苦。
而是,屈辱。
被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家伙,狠狠碾压,右臂骨折,双腿跪地,看着对方风轻云淡地说着那般讥讽的话。
一切的一切都让卿师打骨子里感到……屈辱!
有生以来,他何曾遭受过这般侮辱?
心在沸腾!
血在燃烧!
愤怒与怨恨充斥胸膛,压得卿师难喘过气来!
不在沉默中灭亡,便在沉默中爆发。
这些望气司的天之骄子,选择了后者。
他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余琛,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一样,咬牙切齿!
“我输了。”
“但你,会死!”
下一刻,他伸出那仅剩的左臂,从怀中掏出一样事物。
余琛眉头一皱,且定睛一看。
只见这事物拳头大小,黄铜色泽,通体古拙,乃是一枚散发着黄澄澄光亮的小钟!
然后,在卿师近乎癫狂的目光中,他将这玩意儿往天上一抛!
刹那之间,金光大放!
那拳头大小的小钟,竟迎风见长,转眼化作斗车大小,在卿师的脑门儿上沉浮不定!
无比浓烈的金光在上边儿绽放,化作一道道锋锐可怕的金黄剑气,向余琛激射而来!
那一刻,余琛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
从这黄铜钟之上,从这漫天如雨一般散落的黄金剑气之上,他感受到了……炁。
先前念头出窍,他便能“看”到天地中游离的“炁”,只可惜没有法门经典,无法收为己用。
他知晓,这是只有炼炁入道之后,方可掌握的力量。
但今儿,这同为先天境的卿师祭出的这枚黄铜钟,竟拥有引动天地之“炁”的妙用!
心念闪动的片刻,那薄如蝉翼的金黄剑气已从天而降,好似那一场金黄的大雪,朝余琛杀来!
余琛脚步一踮,抽身后退!
卿师见状,裂开嘴角,脸色狰狞!
只见他以手掐诀,凭空挥舞!
便见那脑门儿上的黄铜钟滴溜溜转转起来,一道道锋锐的黄金剑气再度迸发!
撕裂风雪,贯通而去!
余琛的身影仿若黑夜中的鬼魅,辗转腾挪,踏雪无痕,那些黄金剑气便洒落在地上,将坚硬的地面击出一个个骇人的孔洞!
无比迅疾,洞金穿铁,威能甚大!
望着先前一股脑儿碾压自个儿的摘头恶鬼,在黄金剑气的追杀中闪躲腾挪,卿师强撑起那痛到麻木的双腿,站起身来,满脸狰狞地看着鬼魅一般的余琛,神色充满了快意!
“跑啊!”
“跑啊!”
“凡人,终究只是凡人!”
“在我这法器黄铜剑钟之下,哪怕你气血冲天,内劲浑厚,又有何作用?!”
“凡与非凡的差距,便是如此宛如天堑,不可逾越!”
“去死吧!摘头鬼!”
他放声大笑,声如恶鬼!
到这些讥讽嘲笑的话,并未引起余琛心底丝毫波动。
他只听到了两个字儿。
——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