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神色郁郁,凌绝尘道;“这两个孩子名字定下,你告诉她就好了。”
却又想了想,白蒹葭道;“明日将四个孩子一起带去见母亲吧。”
凌绝尘道;“好。”
虽然凌老夫人怕过了病气,但是实际上她那病也什么严重的,病气倒是说不上过。
只是若是几个孩子要去瞧她,她却要发好大一顿脾气,都知道这种情况下还是不要跟这些老妇人讲什么道理,什么事情都尽量依从她就是了,如果强行要去看她,免不得又争执起来。
两人计较已定,凌绝尘便将人捞进怀里,白蒹葭这种事情,倒是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了,眼前这男子星宿转世,长于战场,生死看淡,做儿子的没什么难过的,倒是她做个做媳妇的心里堵得厉害。
不过虽然是这么说,也有些困了,听着耳边均匀的呼吸声,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
旁边的青年却又忽然睁开眼睛,眼睛里一片清明,哪有半点睡意,他伸手轻轻的摩挲了下白蒹葭的小臂,却眼眸微微一敛,偏头看向外头摇曳的灯火。
丫头早就已经退了下去,凌绝尘不喜欢人伺候,一般他回到房间里不久,就会将那些丫头都打发出去,如今那烛火上正罩着一个小巧的画工笔花鸟羊皮纸灯罩,将烛火温柔的收拢了起来,只剩下温柔的淡黄灯光,柔柔的照亮了那一方天地,也不显得刺目。
他看了那精巧别致的灯笼一眼,偏头看了一眼睡的正好的白蒹葭,见她虽然睡着,眉间却仍然有着一丝淡淡的郁色,伸手将人眉间揉开,将人轻手轻脚的放在一旁,从床上起身,将房间里的东西一样样的摸过,然后在心里暗自琢磨着那些名字,这个屏风,这个瓶子,这个格子上的东西……虽然看上去都是很普通的摆件,成色也是一色的半新不旧,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摆在那里,就有一种特别温润特别舒服的感觉,他慢慢的看着这些不知不觉已经插入了自己世界里的东西,却忽然皱了皱眉。
怎么莫名觉得,窗下那一把琴有点眼熟呢?
他的记性甚好,只是素来不太在意这些房里的东西。
这窗下一直有一把琴他是清楚的,甚至他花费了不少力气,弄来了一把大圣遗音琴,虽然他并不知道这大圣遗音的好处,但是也从立春的口里知道白蒹葭是极喜欢这把大圣遗音的,放在了窗下,时时调弄。
虽然不通音律,但是凌绝尘也是见过那把大圣遗音的,跟眼前这把琴是截然不同的。
别的不说,光是那种岁月沉淀下来的历史感,就不是眼前这把琴能比的。
看起来这把琴甚是普通,虽然从给某些方面来说,也做的还算精细,但是在这屋子里跟别的那些半旧不新的东西一比,就显出一种粗劣的感觉来了,让人感觉到了某种格格不入。
更难得是,这把琴让凌绝尘感觉到了某种熟悉的气息。
他天纵奇才,过目不忘,只要见过的东西,就不会忘记,他犹豫了一会,回头看了一眼白蒹葭,见她睡的正香,才又扭过头来,专注的看着那一把琴。